“梦寻撒哈拉”系列外贸连载（34）：土豪大老板的合同不好签

尼日利亚的货币很少有大面额的，最大的就是500。一美金相当于当地货币169元，换500美金就等于7万多当地币，结果我们数了老半天，还得去市场买个包来放钱。消费结账的时候很吃力，后来就干脆问多少张？吃个中餐要25张，住个宾馆要20张，买个充值卡要10张。当地人一天到晚都在数钱，感觉很有钱的样子。钱放在包里很重，就想着早点花出去轻松些。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能搞点面额大的，比如说5千、1万之类的呢？如果去买辆车什么的话那真的要用卡车装钱。不过现在想想，他们这样做可以增加国民的幸福指数，天天数钱高兴吧？嗯，很高兴。

中国人在当地非常地珍贵，甚至被当作高级商品来交易。有一天，我听到朋友Roland和他朋友的聊天内容，大概就是如果abdoulai把我转让给Roland，怎么考虑他的好处？Abdoulai说这个中国人很有价值，逮住了就发达了。Roland说没有问题，好商量，现在我就跟Frank一起。Roland这么一说，abdoulai马上就说再聊再聊。

实在找不到人合作，那就先自己做吧。想来想去还是要自己找个店面，Roland也表示同意。经过这些天的沟通，我觉得Roland做事情比较有魄力，也比较有效率。Abdoulai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所以我总是安慰他，只要我在尼日利亚做事情，都会有他的份。他感动得很，谢个不停。

这天Roland带我去看店面，这是个离市区有5公里左右的几十万平方米的市场，可能有上千个商铺。Roland说不止一千个店面，总共规划了5000个店面。他跟我介绍说现在这里的店面很贵，一个店面都要上千万当地币，相当于人民币一百万以上，这些店面大部分都是同一个老板的。

这个老板可真有钱。那个负责介绍店面的小伙子一看有个中国人来了，感觉这个事情自己兜不住，就说带我们直接去见老板，我倒觉得小题大做了。见老板？跟他说我们要一个100平方米的店铺？他可能以为我们要1万平方米。但面对小伙子那种庄重的样子我也不好拒绝。老板的办公室非常宏伟豪华，看看这个规模的市场，也在情理之中。

硕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50来岁一脸威严，但是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他看到我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起了身，指了他桌前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得很端正。

他了解我的来意后，问我租店面的用途。我说是做太阳能的，他眼睛一亮，马上说：“行，我给你个大店面，200平方米的够不够？另外你还要考虑仓库，至少要放十个集装箱，给你1000平方米的仓库够不够？还有你们中国人一定要有好地方住，我给你一栋别墅够不够？还有你肯定需要资金买货。告诉我，你只要跟我合作，我说的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来，你来，我带你去看个房，双层楼的。你看合适的话你就从那里开始。”说完他从办公桌椅子站起来，我心里想，等等，你怎么这么激动，我还没有消化你的信息呢，但他已经出门了。

我们跟出来上了他的车，车在一栋双层建筑物的楼下停了下来。他问：“这个商店行吗？”我一看，一层都有100平方米了。我说：“可以可以。”但我心里想，这一个月的租金得有多贵啊。刚刚疑虑完，这位老板就说：“如果跟我合作，我会把这个商铺转到我们共同公司名下，就不要付租金了。”

不是吧，我们需要的他都有。商铺、仓库、住宿，对了还有车，只差车了。刚刚想到车的事情，他就说：“还有，我给你们准备一台新的皮卡车。可以载人也可以载货。”

我还等什么呢，自然开始准备合作合同了。第一次见面是那么容易，但是第二次见面就很难了。为了找到他，除了Roland，我把Abdoulai和他的两个朋友都叫来了，脑袋多，点子自然就多些。这个老板太大了，每天在他不同的办公室门口等他的人都特别多。我们基本不可能通过电话联系他，因为不是忙音就是关机。去他家房子那边又进不去，到处都是警卫，停几分钟都有人查车；家的门又有4个，我们都不知道在哪个门等的几率大些；办公室又有十来个，我们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哪个办公室？连那天带我们去的小伙子也找不到他，我们只能根据咨询到的信息捉摸他的运动规律，在合适的时间和位置蹲点。4天时间下来，总算分析出了一点规律，最终我们在星期五早上8点半，在一个叫kano house的办公室逮到他。门口依旧很多人，一个秘书看到了我，就到里面跟老板报告了，很快的，我们没有排队就被领进去了。

他看到我，乐呵呵地说：我的中国朋友来了，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我都没有见到你。听他这么说，我们差点气晕，为了找您老人家，我们打了何止上百个电话，开了多少次会，死了多少脑细胞，加了多少次汽油，洗了多少次澡……好几次就差几分钟就逮到，结果你又溜了，我们都想租个直升飞机追呢。这种精神和精力，要是花在国内，我估计连风清扬老前辈我们都抓得到。

没办法，对方的身价听说在10亿美元以上，我们的合作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我说：“我找你很辛苦。”他说：“是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差点气晕，都想念“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给他听了。

“您的电话打不进去。”我说。“这倒是，不过我家很好找的啊，很多人都知道。”他回答。我又差点气晕了。

他的秘书说：“先生，你还有3分钟时间。”我想起来门口那个人说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没有时间晕倒，我赶紧把准备好的合同给他。老板说：“没事，没事，中国朋友给10分钟都可以。”我们感激地说谢谢。然后，他只问了一句总投资多少。我说100万美元，各50％。他说会不会太少了点，能不能考虑500万美元。我差点又晕倒。

你钱多得可以拿去砌墙，但我们还怕小偷惦记口袋里的钱包。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说是公司规定，不好意思。他表示了下遗憾，就把合同给了他的一个秘书，说：“等我的律师看过就行了，我就签。”

接下来，我们主要就是跟他的律师打交道了。律师倒是全天候，探讨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敲定。那个律师特别地较真，一定要我们把货拉到他们的国家后才肯投资,但我们觉得不妥当。还有他的店面一定要算30万美金，我们只肯算25万美金，因为合作所以不能算我们市场价。然后那个别墅，他的意思是要收租金的，但我们告诉他说老板的意思是免费的。律师很替老板负责，就是不同意。老是重复说：“老板不会同意的，老板不会同意的。”既然他是老板的律师，肯定了解老板。我们觉得争下去估计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老板等一下又去哪里，天气也确实很热，我的机票又是后天的。我想今天错过了老板，估计签合同的希望就小了，于是咬咬牙，全部答应了。

我们把合同打好就在门口等，秘书也一直没有安排我们进去。等到下午6点的时候，老板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过来跟我打招呼，说要去开个会。我赶紧让律师把合同拿出来给他看，老板拿过合同问律师在哪里签，就拿起笔就签了。然后把合同放到我手上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说：“老板，你还没有看合同呢？” 老板说：“你不是帮我看了吗，一样的一样的。”我晕了，我看跟你看会一样吗？

老板说完就上车走了，律师说：“他就是这样。”我心里火了，早知道你老板这么爽快，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跟我那么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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