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大会：自贸区生意的玩法与误区（对话）

【编者按】：由雨果网主办的2015中国（厦门）跨境电商大会日前落下帷幕，由陈峰主持，吴福忠、杨学海和王志勇三位嘉宾共同参与的“自贸区生意的玩法与误区  ”主题对话在现场引起热烈反响。以下是本次对话部分整理摘选：  

陈峰：今天的主题是自贸区生意的玩法与误区。第一个问题，很多人会认为，行邮税就是代表跨境电商，有自贸区的地方就可以开展跨境电商的贸易？首先请杨总，吴总来谈一下对跨境电商的理解，到底什么样的贸易方式我们可以称之为跨境电商。一般贸易就不属于跨境电商了吗？

杨学海：这个确实是一个大家愿意讨论又不愿意讨论的问题。我先说行邮税，以前用快递的方式来清关，也许是要缴纳。从外面带进来的，如果认定这个价格超过的话也是要加纳个人行李及邮寄物品税。短期内如果去创造一个新的税种是不现实的，所以完全借用了行邮税的计算模式。

第二个，现在大家说到跨境电商，都是在说进口。如果我们去看跨境电商的数据统计，每年跨境电商的交易额是1.6万亿，这个数据包含B2B，不包含B2C。按B2B顺序，加上民间初步统计的数字来的。这是我认为大跨境电商和跨境电商的区别，会有进口和出口。

吴福忠：首先从我们现在的大环境来讲，现在通过厦门政府的努力，厦门已经在做一些单一窗口的报关。现在雨果网也很认真地组织一些活动，福建、厦门比较有机会。回到题内，跨境电商和自贸区有什么关系，自贸区更多的是在一些服务，甚至是一些金融方面的突破，在通关便利上，跟跨境电商没有太大的直接关联。跨境电商应该是讲，贸易最大的差别就是税种的变化，对个人的暂时的行邮税的增收。国家已经在制订新的税种，什么时候实施也难说。

我一直在厦门呼吁，厦门已经比别人慢了，自然去弯道超车，我看好的是B2B。跨境电商其实就是B2B2C。不是有自贸区就是有跨境电商，唯一的改变就是行邮税，其他都监管更严了，特别要监管支付。

陈峰：我再请教一下电子口岸的吴总，宁波和上海电子口岸都建了，而厦门好像没有动静。厦门未来基于电子口岸有什么规划？以后在厦门是否可以开展保税的试点？

吴锦春：目前厦门口岸关于跨境电商的环境，厦门通关环境按照跨境的电子通关模式现在是支持直购进口的模式，以及去年年底在试行的出口模式。这两个模式对厦门整个口岸通关环境来说，当时是做了比较大的创新。在这个监管中心建立了跨境电商创业产业园清关中心。

厦门当时是做自贸区，为什么没有争取下来保税进口这个模式，各方的原因有一些。但是厦门市政府就针对这个事情也做了其他方面的一些工作。基于我们原来传统贸易的方式，结合我们保税园区的业务做了一些创新和改革的模式。目前在厦门，我们首创了国家第一种模式，就是担保金的模式，这也是为跨境电商下一步工作做了前期的制度创新，或者是技术创新改革也好的尝试。也是为我们企业减少相关资金的方式，都是作为保税进口模式的另一种创新模式。也不是说完全不能做跨境保税的业务，跨境电商的核心是在于税收制度的优惠，很多东西它的核心不在于税收本身的差异化。厦门政府没有去争取跨境电商的模式，在其他方面做了更多方面的工作。所以，在我们相关物流的通关包括资金占用成本方面下了更大的措施了手段，来减少通关的成本，从而降低我们税收没有优惠的措施。    

陈峰：前一段时间，我们有碰到在大的平台上购买食品、化妆品，当时没有贴中文标签，就遭到了职业打假人的投诉，遭到了10倍20倍的罚款。我想请教一下杨总，针对这一类型的，他们也辩护说是注册在保税区内，可以享受境外企业同等待遇，视为境外购物的方式，应该规避法律的风险。  

杨学海：进口电商规避法律风险，食品法里对个人销售的货品是有规范的，进口环节的货品是有规范的。但是跨境电商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他们做的事情是做物品，到个人手里是物品。在进出口环节，食品和物品的区别是非常之大。对于出来的各个物品没有严格规范，并没有说它一定是违规了。

贴中文标签并不是一件难的事，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事，并不存在说因为你没有贴，这个货就有问题。现在大货都可以打包分拣操作了。但是贴中文标签要走一系列的流程，要向海关申请报备，成分描述是不是够清楚，这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事现在商检已经在做，每件商品通过跨境电商不管是直邮还是备货的方式进来，商检都要做备案的。商检只是没有把这些形成一个标签，贴到这个上面。所以中文标签这件事我们一直也在看，很多职业打假人也在投诉。两个角度：第一，是存在一些无知的人，但是我们要理解他。第二，支持我这个观点的原则就是贴中文标签和这个货的真假有没有问题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还是要正确看待这个事，如果把原来检验检疫和原来的海关的手续加进去，就达不到现在的效率。

吴福忠：国家总局已经在调研，这些监管应该不太符合跨境电商。跨境电商现在需要解决问题不是标签的问题那么简单，刚刚讲到是产品标准的问题，产品标准的问题其实原来上海自贸区19条的监管措施里，第13条里是把食品和保健品、化妆品全部抹杀了。如果真把奶粉、营养保健品和化妆品给抹杀了，这样电商就没有了。所以最重要不是形式上的东西，是国际标准是否在中国可以被认可。我们消费者关心的是品质，不是标签，商品的标准是不是允许我们商检做一些认定，最后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我觉得是制度上的问题。

陈峰：假设可以采用第三方认证，或者是原产地认证，对跨境通关的便利化会产生很大的帮助。现在跨境B2C越来越难了，或者说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今年开始的基于自贸区，基于开展B2B的企业，提供出口类的服务，获得很多资本的青睐，那在保税区，在自贸区很多跨境的O2O类型的企业也很多，你觉得对跨境的B2C的企业是不是一种挑战。现在的B2B是下一步的跨境热点，对B2C这种企业来说，它的机会点在哪里？或者你认为它的挑战在哪里？

吴福忠：跨境B2C是非常的难做。O2O原来是传统的一般贸易进口的那种专卖店被跨境电商重新引爆，并没有任何的新意，还是很传统的生意。只是突然间热起来，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的确很成功的，我觉得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的确会形成一种新的一波商业的引爆点。跨境B2C，保税B2C才是主流。其实电商和O2O结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功的案例。广东是做线下做的最快的。因为它前世也很简单，用保证金的方式解决物流的问题。到处都可以做保税。所以我觉得目前很多命题很奇怪。我到这里买东西我就是想拿货走。跨境体验店应该是一些真正要体验的东西，比如说家具、汽车、高端的电子产品。

陈峰：把一般贸易搬到保税区里，在保税区开展一般贸易，有一些企业把卖的东西搬到保税区，产品从保税区进口，但是直接在保税开展零售。你是怎么认为这种模式？

吴福忠：其实这就是跨境B2B做线下的营收。

陈峰：但是它也压缩了中间环节，也解决了通关便利化的环节。

吴福忠：以后最成熟的模式就是商业直接卖给零售企业，最终的模式是工厂卖给零售商，卖给消费者。这是最短的。

陈峰：F2C。

吴福忠：他们的模式叫做F2R2C。

陈峰：杨总您认为下一波的B2B的企业会延续这种模式吗？

杨学海：最早的时候可以现场提货，后面在保税区门口设一个岗亭，然后卖完货以后，让快递人员送到保税区外的岗亭里，现场拿货走。这个岗亭和里面卖货的地区是相距一百米左右。大批量的货进入到保税区里面以后，在里面产生销售，实际上保税区里是不能销售，而且一旦拿货出来过关口的时候，是要收行邮税的。我们现在谈保税区不是免税店，货拿了就可以走。我们再看自贸区，现在更多的体现在服务商，比如说搭飞机，前后报关的手续非常的烦琐。这些在自贸区展示就可以了。从服务层面来看，比如说香港的教育企业不能在大陆投资百分之百，自贸区可以投资百分之百的教育机构。自贸区现在对货物的认定还是有问题，自贸区里还是有保税区。比如上海自贸区的货特别便宜，免税体验店买货特别的便宜，我去看了一下，还是一般贸易。跨境电商一开始在做，传统贸易的企业都在投诉，你们这样免税，我们一般贸易怎么活。但是，这里面存在这样一个问题，你不让，我就不买，我出去也就带回来，这种趋势是不可挡的。所以只能说国家层面看一般贸易或者跨境B2B有一些更好的支持。当然进口的消费税一直在降，传统的B2B企业也要交换一些思维，这里面包括做一般贸易的企业，还包括全球大型的品牌商在中国零售的重新定位。在大商超里面买LV包那么贵，还能买到假的。我现在海淘，自己在亚马逊上买，这种趋势是不可挡的。是由B2B对B2C带来全新的改变。这对国内的电子商务对线下的门店、服务店、商超带来的改变和触动实际上是一样的。

陈峰：另外一个想问一下现有的包括早上云猴网的老总，超市百货在转型升级，在转型升级过程中想要借助跨境电商的力量，想要借助跨境电商自贸区所带来的红利。它也想升级，在百货区域里面开设类似保税商品的展示，在社区开展这个展示，您觉得这个方式，它的障碍还有未来前景在哪里？

杨学海：以前很多商品我们看到幼儿园门口摆了很多花王尿布，也没有中文标签，这些是非法进来的，一般贸易通道进来的，在没有跨境之前，进来的所有不贴中文标签的奶粉什么都是非法渠道进来的。为什么是非法？一般贸易进来是有中文标签的。如果你是让国外的朋友给你带回来的，通过邮政渠道进来的。我们再来看一下，想通过跨境电商，也想参与，一方面是对现有情况的改善，终于有一种办法可以把这个货完全合规的卖给周边的人了。但是另外一个，因为是保税展示，货是现场买不到的。前一段时间，我和几家大型零售企业，聊传统企业，他们想通过O2O做，传统品牌对线下控制店的能力是非常强的。

第二个可能是自掘坟墓，现在大体的方案是这个品牌商建一个平台，然后所有的商家通过终端，线下店和这个平台的终端来进行交易，因为海关必须线上交易，这个终端的后台就是平台的交易系统，也可能是电商网站。第一次买奶粉，有提交身份证和刷卡的，过几天等着寄下来。下次上网上买，可以把线下绕过去。以前是住就在这里，可以我现场提货。但是我今天掏了钱还要等两天，还要从别的网站发过来，我直接上这个网站去买，就可能把这一部分的利益稀释掉。而且区域店的人流是比较固定的，把这个人群推到网上去。这个是我个人的判断，也不一定会这样。

吴福忠：从另几个纬度来看我还是比较认可这个模式。首先卖家的商品店离客人最近。保税区都在港口，像宁波从机场打一个车到港口150元钱，你说有人去吗？第二个，怎么做跨境电商，这就需要从技术上来解决，一定是有自己的线上品牌，有自己线下线下O2O的解决方案。跨境电商目前停留的是B2C，享受行邮税。据说重庆是产品做两个价格，这个是成熟的方案。如果你愿意等待，接待价格就比较低一点，这个方案可能是被最认可的。我觉得可以等，就少一点钱，还是可以接受这个服务。

目前做跨境电商的商品，我敢说90%无法满足一般贸易监管的条件。我们公司做的是3C，我们公司的产品100%不符合一般贸易监管，就是那一张标签，你打上MOG就是非法。我看到一个媒体报道，深圳有一家零售企业，被五粮液告了，就是打上五粮液的标签，五粮液告他们侵权，他们赢了。想做跨境电商线下O2O，像云猴讲的方式，一定要解决贸易进口的监管条件。国际大牌一般不会这样做。虽然做跨境电商很美，但是很难。

陈峰：最后一个问题。在场的很多来自各行各业的人，他们希望在自贸区创业，刚才讲到自贸区创业，想进入跨境电商这个行业。我想请教三位，对于将要进入跨境电商进口这个行业，要在自贸区注册，或者开展跨境电商，它的起点在哪里，有没有突破口。跨境电商的链条很长，有做翻译的，有做物流的，也有做国际贸易的，有做快递分拨的，各个角色都有。你觉得他们在这个跨境电商整合生态链中，哪一部分，哪一个点比较容易去介入？并且能够可以很快生存下来。

杨学海：我们在广州白云机场是最早开始做跨境电商进口的，跨境电商旁边有一个圆通快递的，一个月大概10万票货，当时我们跟他谈很好价格的时候，白云机场没有什么好的价格，我们给他们一个月90万票货，完全处理不过来，场地换了几个，车也换了，现在还在增长。

纸箱，我们每个月出40万票，就意味着40万个纸箱，40万个快递，大概有几吨的胶带还有膜。刚才说，能够生存下来，这个是很吓人的事情。我们现在将近1000个人，我不知道过几年是否可以生存下来，更不要说创业的事情了。刚才我想起吴总说的99.99%创业都是失败的，我们在寻找万分之一的机会。但我更希望，在跨境电商这个行业里面，去做一些事情，我们还是每一个节点去梳理一下。如果你们家有亲戚，朋友，在海外有很好的资源，移民了，移民的时候又有很多当地政府资源，或者是有一技之长生产的品牌，现在中国人在世界，比如在澳洲生产一些风蜂蜜，生产一些其他的东西都有。如果有这些资源，我觉得你可以做货源。如果没有这些，物流业是可以碰的，在广州物流是一个开放的体系，如果你是包装公司或者是快递公司，你可以做清关。剩下就到跨境电商本身了，你要做一个APP还是一个独立的网站，这些我觉得也挺难的，后面还要看有没有人投资你，有没有钱，能生存多久也得看你有钱没钱。

另外，在保税仓的仓储，服务本身也有很多可以做的。现在做打包分解的公司以前是货代公司做，但这些公司的水平短时期内不会提升的。如果你有很好的国内仓储能力，也是很好的机会。

吴福忠：其实我是不怎么懂电商，但是我们公司刚开始做电商也是一个小淘宝团队，就是草根创业。跨境电商真比国内电商难，电商最大在商，在买卖，这是最大的体量，其他的支付、物流很多通关都是一部分，占比比较小。物流费用占0.8个点，是比较低。中国的商业的比例是15%左右的物流费用，美国是10%左右。“商”就是买卖，所以我觉得真要做创业，还是先解决卖货的问题。如果说你在海外有一些供货商是自己很好关系的，这一块可以去发挥，收一些货自己做。这是一些机会。第二，我觉得选品非常的重要。我们公司一直在研究大贸的监管。比如卖狗粮，其实狗粮是非常难进口的，因为它含有肉类，一般贸易商检就不会过，如果我们一直要享受跨境电商BC税的优势以及商检的优势，大贸就做不了。假如做一些小众长尾的东西，我觉得是一种机会，从商品形式上，千万不要做奶粉。所以在选品上我们真正做创业一定要避开风口。不是说奶粉最好卖，我们就去卖。在其他服务商来讲，其实如果有钱，就供应链金融，现在供应链金融都只做国内，都做大宗商品。所以有钱就做供应链金融，甚至是跨境供应链金融。其实现在仓配都非常的弱，包括目前的郑州保税区，6号仓我们货放在那边一年都拿不到库存，因为没有仓配系统。所以物流目前是比较弱的，但是都在于争时间和资源，但是还没有做精细化的管理。我觉得最好做的就是销售，只要你能把货卖出去，能到差价，就不愁没有资金。电商就是买卖，没有那么高大上，不要想做生态，做架构，我觉得这种都很虚，可以梦想，但是你不能一直在做梦。

吴锦春：最近作为通关平台在不断的接触原来传统的贸易商或者一些传统的电商。从他们的咨询感受来说，传统的电商都存在局限性的问题。本身跨境电商是实现线上交易的方式，原来传统的贸易商对这种电商所需要具备的一些要素不太清楚。比如说怎么通过线上更好的行销我的商品，没有这方面积累的经验。传统电商可能更多的是做国内电商的企业，也说要做跨境电商，物流和货源这方面有很多的欠缺。对传统电商和贸易型的企业的建议，找相关比较成熟的第三方平台，或者是综合的物流提供商。找比较成熟的第三方的平台来了解需要具备的要素。